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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姐姐嫁给了凤凰男,恶毒婆婆为了房产把

1

10年前,一个夏天的晚上。

我9岁。

我躺在姐姐的床上,天气闷热,昏昏欲睡。

客厅里传来争吵声。

姐姐突然冲进来,摇醒我,外面有人猛撞卧室的门。

“没人知道你今晚在这儿,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说话。”

姐姐含泪低声说,她把我推到窗口。

我很瘦,铁栏杆的缝隙刚好容我穿过。

我在二楼窗口钻出,踩在一楼窗顶沿上,两只手死死抓住栏杆。

我很惊恐,不敢说话。

砰!

房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发出一连串惨叫声。

姐姐的惨叫。

还有沉闷的扑扑声,那是剁肉的声音。

惊惧中我向屋内看去,有一个粗矮凶恶的老太婆,是姐夫的妈妈。

她正挥舞着大号的菜刀,一刀接着一刀,狠狠砍向姐姐。

我强忍裂胆的恐惧,用一只手捂住了嘴。

姐姐已经不动了,她还在不停地猛砍。

我知道,只要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是下一个。

血溅得满屋都是,我的眼中一片腥红。

手软,脚一滑,我掉到了楼下。

一阵钻心的痛疼,好像扭伤了脚。

但我没敢出声,连滚带爬往外面马路上跑去。

“小姑娘?”迎面有个中年人,被我一头撞上。

“杀人了!救……救命……”

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2

年,我19岁。

高考落榜后,第二年重读,老师建议我走艺考。

我考上本地一所舞蹈学院。

母亲已经去世几年,父亲得了癌症。

他不想人财两空,选择保留治疗。

为了给家里减负,课余时间,我在艺术学校舞蹈培训班,教小孩子们跳舞和形体。

那天晚上,小朋友陆续被家长接走,我坐在长椅上晾汗。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下意识地,我瞥了他一眼。

因为,此刻教室里已经没人,而且还有另外的长凳空着。

但他却大大咧咧坐到我身边来。

眼前这人胡子拉碴的,不太修边幅。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目露精光。

而且这双眼睛,此刻正在紧盯着我。

像要把我看穿似的。

我被他看得很不舒服,起身想去换衣间。

“丁小诺是吗?”他忽然开口道。

我抬了一半的身子只好又坐了下来。

“你是?”

他掏出警官证。

上面有他的名字:魏真。

“请问有事吗?”

他不说话,只是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想捕捉些什么。

“魏警官,有事就请直接说,好吗?”

这人真是无礼。我的语气中,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不快。

“你认识张昊吗?”

我一愣,但很快表情恢复了正常。

“当然,他是我姐夫……曾经是。”

“你们最近联系过吗?”

“没有,也没必要。”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我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

我以为,他要继续说张昊。

谁知,他话题一转,边说边打量着练舞室。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大半年吧,每周有四节课。”

“来学舞的孩子里,有个女孩,叫张梓莹的,你认识吗?”

“知道,很乖的一个小姑娘。”

魏真望着我,慢慢吞出几个字:“只是这样吗?”

“她……是张昊的女儿。”

他一咧嘴,“你很聪明,如果你装糊涂,我可能就要带你走了。”

我嗓子一紧,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咙。

“我只是不想提起那个人。他来给女儿报名学舞,我又没资格挑选客户。”

“你们叙旧了吗?”

“没有,招呼都没打过,也没什么旧好叙。”

“嗯……毕竟出事那年,你只有9岁。如今女大十八变,他没认出你,也是正常的。”

“出事那年?你知道我家的事?”

“不但知道,事发当天,我也去了现场,当时我还只是支队的一名侦察员。十年了,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惊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往事重提,我觉得一阵难过。

我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掌吗?”

他忽然说。

我虽然觉得疑惑,还是伸出手给他看了。

他边看边点头。

“你再不说,我还有事,要走了。”我真的有点恼了。

“张昊死了。”

3

昨天上午,距离市区约30公里,一个乡村。

一位村民发现偏僻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透过玻璃,隐约看到有个人,似乎在睡觉。

傍晚他回来时,发现车子还停在原处没动。

里面的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感觉不对,过去敲敲窗户,发现那人面容狰狞,实是已经死了。

魏真率队赶到后,经过现场勘察,很容易,就确认了死者身份。

死者就是张昊。

死亡时间大约18至20小时,也就是前天晚上到凌晨之间。

是被后座上的人用钢丝绳之类的物件,活活勒死。

死状非常惨烈,脖子几乎都被勒断了。

凶手只是草草进行搜索,似乎是想伪装成劫财现场。

脚印也被精心掩盖处理过。

他的身上没被翻动,连他腕上的名表也没拿走。

所以,警察怀疑,案件的本质,很可能是仇杀。

而且是深仇大恨。

因为正常报复,不会下如此狠手。

明显是张昊死后,凶手继续勒了很久才肯松手,才会造成这样的创伤。

同时,能坐在后座并且令张昊毫无防备,可能是熟人作案。

张昊这几年创办一家知识产权服务中心,事业蒸蒸日上。

不可避免地,会有些纠纷。

但警方调查了解,没有特别大的仇家。

查看档案时,魏真却发现了蹊跷。

就在周四,有一条张昊的报案记录。

他的女儿在舞蹈班放学后,孩子的妈妈——也就是张昊的现任妻子梁晓红来时,发现孩子已经被陌生人接走。

张昊赶来后大发雷霆,并马上向警方报案。

这个事,我点头表示知道。

作为舞蹈班的老师,当时我还做了笔录。

更奇怪的是还在后面。

周五夜里,张昊去赎人,却彻夜未归,梁晓红就慌了。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她赶紧向警方报案,并作了如下陈述。

周五傍晚,接到绑匪短信。

张昊觉得索要赎金很少,应该只是无胆匪类,没见过什么大钱。

他决定独自营救女儿。

梁晓红很担心,想跟着一起去,张昊却执意不准。

他的性格,一直甚为自负。总认为,可以独挡一面。

此番单刀赴会,应该是想为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晚上,梁小红终于等到消息。

是公安通知她,去辨认张昊的尸体。

回家路上,她失魂落魄,感叹祸不单行。

到家时,却发现女儿张梓莹傻坐在门口等她。

“谁送你回来的?这两天你去哪了?”她抱着孩子哭问。

孩子说不认识。

随后警察过来,问后也束手无策。

毕竟,孩子太小了。

惊吓过度后,没有心理创伤已经谢天谢地。

“也许是有人恶作剧?”

我看魏真不置可否,又接着猜疑。

“又也许是有人想勒索他们,恰巧他家出了更大的事,害怕牵扯到自己,就主动把孩子送回来了。”

“我们做警察的,不相信巧合。”

魏真摇头。

“张昊先后接到两次短信,第一个短信是周四半夜,索要赎金10万元,并警告不准报警,否则就撕票。他按照电话号码打回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周五傍晚发来的,注明交钱地点,是一个地图定位。并问他车牌照号,他打过去对方不接,只有发短信告知了对方。”

“他没通知你们吗?”

“没有。开始我们认为,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

魏真从包里掏出烟,但看到墙上禁烟的标志,又揣了回去。

“按以往类似的案例来看,绑匪要的钱不多,对于张昊的经济状况来看,完全不伤筋动骨。这种情况下,很多亲属,会选择破财免灾。因为警方一旦介入,不可避免地会惊动歹徒,人质就很危险。可凶杀案发生后,孩子居然平安被送回来。证明歹徒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要钱,而是把张昊引出来,要他的命。”

“那你怎么又想到找我了?”

“我看了张梓莹失踪问询笔录,发现你的名字,丁小诺。一下就想到10年前那个凶杀案,你的姐姐叫丁小恩,对吗?印象深刻啊……”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气得瞬间胀红了脸。

“你刚才看我的手,是想找到用绳索勒人的磨痕?你们怀疑是我?”

“只是例行排除。”他耸了耸肩膀。

“能接触到他的孩子,而且有深仇大恨。你两个条件都同时具备,我没有理由怀疑吗?”

“而且,只发短信不打电话,说明凶手有顾虑,害怕他们夫妻听出熟悉的声音。”

“魏警官,有件事,我想你们没考虑到。”

“什么?”

“张昊虽然现在养尊处优,可他毕竟是农村长大的,从小干惯农活,可以说是孔武有力。你再看看我,我可是学舞蹈的,撑死九十斤冒头,怎么可能制服得了他?”

“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啊,如果有同伙的帮助呢?”

“你……”

“所以,我想你有必要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详细跟我说说。”

“你不是参与过我姐姐的案子吗?应该了解的吧?”

“不,那时候我还只是基层警员。现在我想听你亲自讲给我听。”

4

当年,妈妈以为自己绝经了,就取掉了节育环。

谁知竟又意外地怀上了我。

这时候姐姐已经是高中生了。

父母想,也许是老天的恩赐,决定宁可交超生罚款,把我留下来。

那时他们工作很忙,小时候很多时间,都是姐姐带着我。

我也觉得她像妈妈一样。

大学毕业后不久,姐姐恋爱了。

姐姐第一次把张昊带回家时,说他是法学学士毕业。

父母见他一表人才,也都暗自欣喜。

但随后得知,张昊在穷山沟里独自奋斗出来,以后结婚,就是跟着姐姐过。

他还有个老妈,曾经结婚三次,离婚三次,如今独身一人在农村留守。

我的父母就陷入沉思。

坦白地讲,就是不乐意。

张昊这种情况,当初叫倒插门。

现在,叫凤凰男。

刚开始的几次,大家是围桌吃饭。

熟络以后,张昊都是端着饭碗,走到一边,蹲着吃。

他自视甚高,得理不饶人。

找工作不如意,他一直把原因归咎于怀才不遇。

几个水果烂了,他不惜争辨几个小时也非要搞清楚,到底是谁不小心造成的。

父母饱经沧桑,深谙识人之道。

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来的,永远也改变不了。

婚姻里最可怕的,是两个人的价值观不同。

“这种人,通常很自私,他爱你,是因为你对他有用。”母亲劝姐姐。

“虽说往上三代,我们都是农民。但我觉得这孩子功利心很强,而且老实说,越穷的人越无情。孩子啊,以后恐怕他会让你伤心的。”父亲也不同意他们继续交往。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姐姐,在感情上,却非常执拗。

姐姐非常迷恋张昊,还有他的才华,最后还是固执地嫁给了他。

婚后,父亲托朋友,给张昊介绍了一份律师事务所的工作。

在家时,张昊沉默寡言,在外却生龙活虎。

姐姐知道,他有点自卑,觉得人在屋檐下,事事矮一头。

征求父母同意后,他们在外面租了房子,一室一厅。

我自幼与姐姐感情很好,年龄差距又大,在姐姐眼里,我跟她的孩子差不多。

所以姐姐经常去学校接我,给我做好吃的,晚上跟她一起住。

我的印象里,张昊倒是很温柔,对姐姐言听计从。

当然,对我也不错。

一切看来和美幸福,但好景不长。

张昊的妈妈想来城里,陪儿子一起住。

我的父母接待了她。

回来后,他们直摇头。

“相由心生啊。她居然自夸,骂遍全村无敌手。”父亲叹息。

“在农村,结婚离婚三次,人品可见一斑。”母亲愁容满面。

果然,张昊的妈妈看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对媳妇唯唯诺诺,醋意大盛,很快就按捺不住。

当时姐姐的房间只有一个卧室,她就硬挤在房间里,一起睡。

姐姐不好说,想让张昊劝劝。

谁知张昊在他妈面前,一句话不敢多说。

张昊说妈供他不容易,如今岁数也大了,怕某天,子欲养而亲不在。姐姐也只有忍耐。

他妈得知后,姐姐就再没了好日子。

有时候一点小矛盾,她就锁门,不让姐姐回家。

姐姐只有回娘家去住。

指桑骂槐、挑拨离间,更是每天要进行的基础生活内容。

日子一久,原本对姐姐无比恩爱的张昊,也慢慢变了。

家庭开始陷入经常性的争吵。

张昊的妈妈什么难听骂什么,简直不堪入耳。

就算骂遍全市,估计也是无敌。

善良文静的姐姐,总是处于劣势,人也日渐憔悴。

我的父母见姐姐两头为难,就拿出积蓄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

想着,让他们搬出来另住,慢慢就应该改善了。

张昊坚持房产证上,必须有他的名字。

开始甚至还提出写上他妈妈的名字,后来在姐姐坚持反对下,才打消念头。

父亲一咬牙,干脆就写张昊自己的名字。

这是为了让张昊吃个定心丸。

期盼他明白,这个家是包容他、接受他的。

也希望他从此善待我的姐姐。

妈说这样不妥,但在父亲坚持下,她也没再说什么。

父母本以为这样一来,他们的小日子又能平静如初了。

可有时候,人生选错了路,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能逃脱命运的黑手。

父母的妥协,令张昊母子气势更盛,情况反而变本加厉。

他妈仍坚持,必须跟儿子住在一起。

终于有一次,张昊又被他妈挑拨后,动手打了姐姐。

姐姐万念俱灰,痛定思痛决定离婚。

张昊傻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岳父岳母给的。

包括正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岳父出资。

转账、付款记录都可以随时查到。

一旦离婚,我的父母和姐姐可以他虐待为由要回。

到时候,他就什么都没了。

他和自己的妈,在城里甚至没有立足之地。

张昊是学法律的。

那天晚上,他正巧出差,姐姐把我接来一起住。

老太太跳坝坝舞,回来有点晚,进门不知何事又吵了起来。

他妈眼睛凶光毕露,冲向厨房。

我姐只道大事不妙,忙跑进房间锁门,把我叫醒,推到窗外。

5

警察赶到时,即便是见惯了刑案现场,也是心惊肉跳。

现场惨不忍睹,满屋血迹。

姐姐的头被砍得,只跟脖子连了一点皮。

我的母亲看到后,当场就中风了。

如此恶劣的凶案,恶婆婆最终,却只是被判死缓。

没判立即执行的原因,有三个:

一,她已经60多岁,属于高龄,一般会减轻处罚;

二,她有癌症,刚动手术不久;

三,也是最重要的,死者的丈夫,也就是她的儿子,选择了谅解。

是的,谅解。

两年后,她保外就医出狱,张昊则得到了房子。

而我们家,失去了所有。

包括我美丽善良的姐姐。

得知凶手被释放,母亲不到一年就抑郁去世了。

父亲积郁难散,去年也查出了癌症。

“出差?那有这么巧。一句话,他太懂法了。”

父亲经常念叨着。随后老泪纵横,“就是死,我此恨也难消啊……”

说着说着,我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我看到,魏真的眼中也充满了愤怒。

“可惜,那个恶老太婆几年前就病死了,不然,真该让她看看自己儿子的下场。”

我恨恨地说。

“法律一旦被恶人钻了空子,对善良的人就成了灾难。”

我注视着他。

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令我很诧异。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他忽然说。

“什么?”

“当年,我刚从厂保卫科调到刑警队,血气方刚。那天,是我第一次随队出现场,心理承受能力就突破了极限。”

“提审时,看到这母子俩气定神闲、毫无悔意的样子,我愤怒之极,给了张昊一拳。也因为这,我受到留用察看的处分,差点丢了警察的饭碗。”

魏真定了定神,面带尴尬地朝我笑了笑。

“这些年,我升职很艰难,也全拜我这臭脾气所赐。”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粗犷汉子没那么讨厌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魏真问我,“比如笔录上,你说那晚没看清谁接走了孩子,真是没看清吗?”

“嗯,下课都是这样乱哄哄的,我真没注意,抱歉。”

我嘴上回答着,一片乌云,却笼罩在心头。

因为,凡事总有征兆。

6

端午节前,因为要串休的缘故,一天晚上,学校安排连续上两节课。

父亲怕我体力消耗太大,中途送了一些点心。

坐在办公室里,笑着看我吃。

忽然,他脸色一变,迅速把身子后移。

“爸?”我一脸疑惑。

“那个女孩儿,是你学生?”父亲用手,指着外面的张梓莹。

“怎么了?”我点头称是。

父亲忽然变得很激动,半空中的手都抖了起来。

顺着他的手往外看去,我也愣住了。

平时我真的没太注意这些家长。

甚至教舞时,不太敢对视落地窗外,那一双双火辣的眼睛。

有些当父亲的,看到年轻的老师,眼睛像要喷火似的。

所以我都刻意回避与他们目光直接接触。

我只是来赚钱糊口的。

这个张梓莹,平时好像一直是妈妈送她来。然后去逛商场,等下课了再来把她接走。

今天是她的父母一起来的。

而她的爸爸,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昊。

眼前的这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温馨,如沐春风。

看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我回头看父亲,大吃一惊。

父亲的脸变成了铁青色,满眼怨毒。

我有点慌,想劝劝父亲注意血压,却听到外面有人吵。

原来张梓莹不小心摔倒了,近在咫尺的张昊没有扶住,却回身大声斥责远在几步之外的梁晓红。

埋怨她没把孩子看好。

众目睽睽之下,梁晓红满面通红,却不敢反驳。

这女人的家庭地位,可见一斑。

“他以前,也是这样。遇事首先考虑的,是怎么推卸给别人。”父亲喃喃地说。

“想不到,他竟这样。我的印象里,起码表面上,他还算温柔老实。”我看着外面,嘴里嘀咕。

父亲哼了一声。

“有些人老实,是因为没本事,只能选择老实,作为生存之道。”

“一旦翻了身,这种人,绝不会放过任何欺负人的机会,下手通常也是最狠的。”

从那天后,父亲就经常过来,很快便与梁晓红熟识了。

经常一聊就是整节课。

梁晓红可能以为,他是某个孩子的爷爷。

有时候,父亲当着她的面,跟张梓莹打招呼。

那孩子也笑着说爷爷好。

我知道父亲有目的,问他,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孩子其实是很乖巧的,即便知道她的身世,我也不讨厌她。

我劝不了父亲,只能期望不要节外生枝。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那晚下课,一群家长拥在门口接孩子,与平时无异。

几分钟后梁晓红赶来,进办公室,问我孩子在哪里?

我这才吓了一跳,使劲儿回想。

张梓莹向远处门口跑去,依稀好像有个男人等她。

我以为是张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但,梁晓红很着急,并拨通张昊的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张昊面红耳赤地赶来,不由分说,又大骂起来。还扇了梁晓红一个耳光。

五个大手印子,触目惊心。

梁晓红捂着脸。她的眼神,好像,好像……

好像我在哪里曾经见过……

辅导班其他老师和领导怕我挨打,赶紧把我拉到后面。

商量未果,张昊就报了警。

直到此刻,我也确信,他没有认出我。

不然,他就是无情得近乎冷血了。

因为,他瞪着我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了我。

根本没有那种,曾经相识的一丝情谊。

如今魏真连番追问,又拉我去看教室的监控。

录像里,那男人站在远处门口,好像刻意避开走廊里的摄像头。

他只是,向孩子招了招手,随后身子一闪,就消失在门后。

“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表情木然,摇了摇头。

那个身影,那件颜色熟悉的衣服,其实我认出来了。

但我不能说。

7

回到家,我就在衣柜里翻找。

我想看看那件衣服,以确认我的想法。

我仍然希望,一切只是我的臆想。

“不用找了,当天穿的衣服,我已经丢掉了。”

父亲眼盯着电视,貌似漫不经心。

我手一抖,回头看。

他一脸坦然,是那种,心事大了的释然。

我的心却是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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