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情
文/郝效德
盛夏酷署，天气炎热，火球一样的太阳挂在天上，滚烫的热光洒在地上，那气势好像要把整个地球烤熟蒸烂。而这个时节虽不是秋天，却也春华秋实，硕果累累，鸿喜云集，是让一个个学子实现大学梦想的季节。
洞房花焟夜，金榜题名时。一张张入学通知书满载着一位位学子的远大理想和人生喜悦，飞进了千家万户，送到了每位高考学子的手中。尤其是对一个大山里的孩子而言，能十年寒窗苦读，今朝金榜题名，那可是山里人的一大兴事，带给人们的自然是激动、兴奋、喜悦、庆贺！
“刘山娃考上大学了！咱山沟沟里的凤凰村真的飞出金凤凰了！”
“……”
地处深山区的凤凰县凤凰镇凤凰村的村民得知本村的孤儿刘山娃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喜讯后，整个山村振奋了，整个山峪沸腾了。
“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刘山娃是咱们这大山深处第一个考住学将要走出山门的大学生，他不仅托起了我们山里人的希望和未来，更重要的是在这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个警民鱼水情的故事。这里的交通民警像一座座山，无尽地释放着无私高尚的情怀！”老支书刘知晓眼含热泪深情地说。
“爹、娘！我是大山，您们睁开眼晴好好看看，今天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我考上人民公安大学了，您们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和骄傲吧！您们的在天之灵也可得到安息了吧！我告诉您们，是警察叔养育了我，是他们帮我圆了大学梦！没有警察叔叔就没有我的今天。二老，请你们放心，你儿子我会永远记住他们的思情的，将来会和他们一样，爱民如山，做个好警察的！”在凤凰村村南的山坡上，刘山娃双腿跪在父母的坟前，手拿大学录取通知书，向在天的父母诉说着心屝，两眼泪水不住地往下流。此时，他好像又回到了他的童年时代，把他带到了那场给他家带来灭顶之灾的可怕可恶的车祸年代。
刘山娃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他出生在大山里，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从小没进过学屋门，斗大的字识不了一抬筐。山里人管不识字的人叫“睁眼瞎”，他的父母就在其中。父母虽然不识字，但父亲人高健壮有力气，像头累不煞的老黄牛，能跑、能颠能吃苦，种庄稼还真是位“好把式”。母亲天生聪明玲利，漂亮可爱，心灵手巧，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了些，但父母特别疼爱他，一家人恩恩爱爱，有说有笑，甜甜蜜蜜，幸福着呢！
几年过后，在上级有关部门的支持下，几个村联合盖起了小学，山里娃自此开始有学上了，刘山娃的父母不识字深知不识字的害处，一真企盼着儿子能上学识字，将来能成为一个有出息文化人，好走出大山，走向山里人向往的地方。
“孩他娘！明天就要开学了，咱说啥也要让咱娃报名上学去！”晚饭时节，爹刚刚把饭碗端到嘴边便开口和娘商量。
“他爹你说的对，咱再贫再苦也要让孩子上学读书，等将来咱娃读书上了大学，当了大官或挣了大钱，咱还得沾儿的光进城享福呢！”山娃的娘说着话，脸上早已笑开了花。
山娃背着娘给他亲手制做的书包和几个小伙伴踏进了学校的门。从此，朗朗的读书声满载着山里人的希望和梦想，从教室传到校外，传进山谷，传向山外。
在凤凰村村西的山坡上，有个不大的院子，大门上挂一一块竖着的木牌，上书凤凰交通警察大队凤凰中队。院内有几间毛坯房，但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净利落，几盆木本花也显得清新有朝气。院子里住着4名交通警察，有个年纪大的姓高，人们都管他叫高队长。高队长不是本地人，是从部队转业后被分到这里干交通警察的，他为人正直憨厚，工作认真负责，吃苦耐劳，里里外外是把好手。他和几位年轻的交警在这安营扎寨，一干就是十几个年头。他们那一颗颗善良的爱民之心，时时处处想着老百姓，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还真跟大山结下了缘，和这里的老百姓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春华秋实，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山上果实累累，大地处处飘香，山娃家又是个丰收的好年景。他家的苹果树足足下了几千斤红星和金帅苹果，让他父母喜笑颜开。“孩他爹，城里人喜欢吃个新鲜，明天咱就用咱新买的小拖拉机拉上咱的苹果到城里卖，准能卖个好价钱！”“好！听你的，明天一大早咱就上路！”山娃的爹娘一问一答，精心打着卖苹果的小九九。
山里的秋天阴雨连绵，天气有些凉爽，深处的山川，时常被大雾笼罩。这天夜里才鸡叫头遍，山娃的父母便起身远行，由山娃的爹开上拖拉机拉上满载的苹果向城里方向驶去。出了村庄他父母才发现又遇上了大雾天气。山路弯弯，崎岖难行，当行至村外一大深沟拐弯处时，由于线路模糊，山娃的爹一不小心打急了方向盘，连人带车翻入十几米的沟底，等高队长和村里赶到救援时，山娃的父母早已停止了呼吸。这次车祸让刘家夫妇车毁人亡，人财两空。这一年，山娃8岁，刚上二年级。
高队长和几位同伴与村里人一起为山娃的父母办理了丧事，村里人看到幼小的山娃，却落下了同情伤心的泪水。
“这两个人就这样不声不悄地走了，可抛下这么一个还不懂事、生活还不能自理的娃子可怎么办？”老支书眼含泪水反复地念叨着。
“老支书，怎么样？山娃的近亲有没有人愿收养他的？”高大队关心地问。
“没有，谁都怕是累赘和负担，那还有人敢接这个茬！”
“老支书，没事的！山娃的爹娘走了还有我们不是？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又都是共产党员，当看到别人有难处了决不能在一边装没事人不管不问。我想，山娃正是上学的年龄，就是再怎么样我们也不他让他辍学流浪街头。我们中队离山娃上学的学校不远，以后他的生活和上学就由我们来管吧！”高队长说。
“你们的工资又不高，家里又有老婆孩子，生活也不宽裕，一下子加上一个伴大小伙子吃闲饭，你们怎能承受的了呢！”老支书为难地说。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你放心吧，我们几人早已商量好了，反正中队早已成了民警的家，平时我们也是凑生活费在一块吃饭，山娃来了不就是多一双筷子一个碗吗？俺一人少吃一口就够他吃的了，一天再少抽几颗烟就够他平时的花消的了。”高队长说完，老支书双手握住他的手，两泪纵横。看得出，那泪水纯是感激的泪水。
第二天，中队里多了一位吃饭住宿的“小警察”山娃，他不仅一日三餐吃在队上，夜里就和几名警察住一起。
“我说兄弟们，平时咱大人吃孬好无所谓，而山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营养跟不上会影响他发育。从现在开始，我们让他吃偏食，多加些肉、蛋什么的！”高队和大家商量说。
“队长放心吧！俺明天就去办”民警李正答应道。
“对了高队，这不快过冬了吗，俺让我娘专门给山娃做好了新棉被和新棉鞋，这次再回去俺就给他带来！”副中队长李春雨说。
“我昨天休班回家路过山梁峪大集，给山娃买了棉帽和一个小大衣，暖着呢！保证让他冻不着。”民警赵和说。
不是亲儿胜过亲生，高队和他的几个弟兄把山娃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生怕挨饿挨冻受一点委屈。晚上，谁有空了就帮山娃做作业，给他讲英雄和先烈们和坏蛋作斗的故事，既防止了他思念父母感到寂寞，又为他学习树立了信心。
时光如梭，四年弹指一挥间。四年间，山娃在高队和警察叔叔的精心呵护下，像一颗春天吐出的绿苗快乐生活，茁壮成长，而且学习成绩也特别好。
“时间过得真快，小山娃长高了，今年上学就要上初中了，可上初中距我们中队有十几里路。平时我们都上班，接送也是个问题。我这个月退休手续就办下来了，本想在这帮忙照料一下山娃，可我父亲上个月得了脑血栓卧床不起需要人照顾，我老婆还得上班。我退休了由你接替我中队长的位子，无论是工作还是其它什么事我都很放心，唯独不放心的就是山娃！”高队和刚上任当中队长的李春雨说。
李春雨回答说“高队，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山娃和我儿子年龄一般大，我儿子今年也上初中。我父亲是咱支队退休的老党员民警，我母亲是位退休老师，二人退休后也没事干，唯一的事就是接送孩子上学和做饭。上个月我休班早和我父母商量好了，把山娃接到我家住，给山娃转学和儿子同上一所学校，让他俩做伴一块上学，由我父母接送照料，直到考上大学为止。”高队说那可太麻烦你们一家人了，李春雨说这是应该做的。
家里多了一个小伙子，吃喝啦洒住，还真是多了不少麻烦。但李春雨的父母特别理解儿子的所做所为，对他的善举更是特别支持，一家人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山娃。“爸，为啥爷爷、奶奶还有妈对待山娃比对待我还好，是不是他是亲生的我是拣来的？”李春雨的儿子悄悄问他。他解释说：“做人都要有良心、有善举，山娃的父母不在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多可怜人啊！你有父母还有爷爷、奶奶的爱，而他什么也没有，难道我们大家不应该好好爱他吗？”儿子明白了爸爸的心意，会心地点了点头。
山娃住进了李队家，队上的兄弟们一刻也没忘记过山娃。平时，他的一有空就去看山娃，少不了给他带些好吃的或新衣服。学校开家长会了，队上的民警谁有空谁去总以爸爸的身份出面开会，惹得班上同学都羡慕山娃有好几个警察爸爸。缝年过节或山娃过生日了，大伙都凑到一块过，有说有笑，热热闹闹，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山娃是个特懂事的孩子，他看到一个个警察叔叔对他如些好，打心底里感激他们，不止一次地想一定好好学习，将来也考个人民警察学校，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良之恩，好好报答社会。所以学习特刻苦，学习成绩也特别好。
冬去春来，春去夏来，春华秋实。时光的年轮不停地周转。山娃从初中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在全校同级学生的第一名。高考开始了，他的高考成绩总分达到分，名列全省前烈。报考志愿了，老师们主张让他报全国几所有名的大学，他果断拒绝了，他自作主张报考了人民公安大学。老师和人们问他为啥？他的回答很简单，为了能当一名人民警察，更想当和高队、李队及其他警察叔叔一样的人。
在李队他们自费为他举办的庆祝宴席上，他和他的警察叔叔们喝了不少酒，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因为他万分感恩这些热心抚养他又不图任何回报的人。
当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走进公安学院的大门后通过自已几年的努力毕业了，并被分到了凤凰中队。几年后，他和他的几位大老板同学办了一所“孤儿阳光救助学校”。学校开学的第一天，几十名孤子围着他照了一张合影，一张张孤儿的笑脸像春天盛开的花朵，绚丽多姿！
作者：郝效德（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单位：济南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莱芜区大队
二0二一年八月一日
壹点号天桥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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